世界观察：多国疾控提示风险！春季多病毒并行传播，公卫系统扛得住吗？

当前，新冠病毒感染对多国公共卫生系统的负担正在减轻，但随着其他呼吸道疾病正在以更大强度在北半球发生季节性传播，近期以来，中国和欧美等多国疾控部门相继发布警示：防范新冠病毒、流感病毒、呼吸道合胞病毒 、诺如病毒等多种呼吸道和肠道病毒的并行传播。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官网信息，据估算，在全球范围内，这些每年流行的流感及其他呼吸道疾病会导致约300万~ 500万例重症病例，以及约29万~ 65万例疾病死亡。

在国内，当前新冠病毒已进入低水平流行阶段，但并未消失。与此同时，随着新冠疫情防控措施优化和学生返校复学季到来，更频繁地人员流动和聚集也增加了各类呼吸道病毒在儿童等易感人群中传播风险。近日，东部多地小学相继出现因学生发热而停课或提前放学的情况，多地医院儿科就诊人数也呈增多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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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包括中国在内的北半球多国还处于传染病高发期，面临人类呼吸道合胞病毒（HRSV病毒）等多类病毒侵袭风险。对于如小学校园等青少年、儿童聚集场所，在防新冠病毒的同时，需对其他病毒感染保持关注，持续加强监测和预警。”病毒学家、香港大学李嘉诚医学院生物医学学院教授金冬雁对第一财经表示。

国内多地小学因现甲流而停学

继杭州之后，浙江又有一地小学发现同班多名学生出现发热症状，但这一次并非因为新冠病毒。

据宁波晚报20日晚间消息，当天，宁波杭州湾新区世纪城实验小学发布了一则“停课告家长书”，告知书称该校某班在2月18日至2月19日，陆续有15名学生因咳嗽、咽痛、发烧请。经学校和疾控部门研究决定，该班自20日起暂时停课，学生一律居家监测，24日身体健康学生返校复课。

对于该停课通知，学校方面回应宁波晚报称，学生停课是因为流感而非新冠。

同一日，第一财经注意到“天津发布”微信公号发布了一则“热点回应”。该条回应是针对当天在网络上流传的一则关于“北辰有学校因学生发烧停课2天”的消息。“天津发布”称，经北辰区教育局核实，据悉，北辰区华辰学校小学部和中学部确实有个别班级因学生发烧而暂停线下教学，停课时间为2月20日和21日。目前，学校已经对所有患病学生进行了核酸检测，均为阴性，证实发烧系因甲型流感引起。

除了上述两地，近期以来，安徽、江苏、河南等多省疾控也相继发布春季流感高发预警。比如，“安徽疾控”20日发布通告称，根据全省流感监测结果显示，近期我省流感病毒活动水平明显增强，以甲型H1N1流感为主，并在中小学和托幼机构引发多起暴发疫情。

中国国家流感中心最新监测周报显示，截至2023年2月12日，南、北方省份流感病毒检测阳性率出现上升，A(H1N1)pdm09和A(H3N2)亚型流感病毒共同流行。本周共报告9起流感暴发疫情，其中6起为A(H1N1)pdm09，3起为A(H3N2)。

“流感”是指由流感病毒（甲型或乙型流感病毒）感染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主要症状包括高烧、头痛、咽痛、肌肉酸痛等。流感不仅会损害呼吸系统，还会累及神经、心血管系统，并且增加死亡的发生风险。中疾控官网信息显示，流感病毒感染率和患病率在儿童中最高。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甲型流感病毒属（Influenza A viruses）是至今唯一在人类中引起罕见大流行的流感病毒。

近两年来，季节性流感的流行率明显升高。去年8月，国际权威医学期刊《柳叶刀》（The Lancet）发表了一篇由美国疾控中心流感司、香港中文大学呼吸科及何鸿燊新发传染病中心、英国卫生安全局和密西根大学研究人员联合完成，关于新冠疫情发生后，流感传播特征变化的专题研讨论文。论文称，在SARS-CoV-2出现后，2020-21年季节性流感病毒流行显著下降，但在2021-22年出现上升。

新冠疫情也改变了全球多国对流感病毒的防控方式，如前述停课、隔离患者等措施成为多国共同选择，类似措施也取得一定的防控成效。

论文称，在新冠病毒（COVID-19）大流行之前，鲜有国家在社区传染病防控中对流感采取非药物干预措施(NPIs)。但在SARS-CoV-2出现后，一些国家观察到与流感病毒共同流行，乃至合并感染的现象。从2020年早春至2021年底，在实施国家行动计划和行为改变(例如，通过在线教学关闭学校、关闭工作场所和远程工作、在公共场所戴口罩、保持身体距离、限制室内就餐、限制旅行、隔离患者和隔离暴露者)后，这些国家的流感活动出现显著下降。

前述“安徽疾控”通告中也提到，学校和托幼机构要做到疫情的早发现、早报告；对于确诊为流感的学生，需体温恢复正常、其他流感样症状消失48小时后或提供医院复课证明方可返校。

多病毒共同流行将加大卫生系统负担

不仅是流感，2月以来，中疾控微信公号相继发文，对新冠病毒之外，盛行于冬春季节的病毒表达关注。这些病毒包括人呼吸道合胞病毒（HRSV），诺如病毒等，这些病毒的重症高危人群均集中于高龄老人和低龄儿童等免疫脆弱人群。

中国之外，去年冬季以来，欧美多国也出现了多种呼吸道和肠道病毒并行传播和交叉感染增多的现象。

美国疾控中心数据显示，2022/2023年冬春期间，美国呼吸道病毒提前流行，目前已过感染峰值。但对于5岁到17岁的入学青少年和儿童来说，今年冬天的流感大爆发造成了比其他年龄组更长的急诊就诊高峰。

此外，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佩雷尔曼医学院追踪流感病毒的微生物学家Scott Hensley近日还提出了一点担忧，当地医疗卫生系统的压力是否得以减轻仍有待观察，“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不是还会面临一个典型的春季或季末乙型流感激增的现象。受新冠疫情影响，近年来，美国人免疫力较低。”

2022/2023冬春，欧洲新冠疫情和其他类呼吸系统疾病的流行情况，也显示出和美国类似趋势。根据欧洲疾病预防控制中心（ecdc）发布的最新一期《传染病威胁报告》，2023年1月30日至2月5日，虽然在所有欧盟/欧洲经济区国家中观察到XBB.1.5的比例不断增加，但因新冠而入院治疗的比例、重症率和死亡率均降至过去12个月观察到的最低水平。

不过，在流感方面，该报告提到，2022/2023欧洲流感季提前暴发，目前感染峰值已过，但流感病毒仍在欧洲地区广泛存在。其中，法国、瑞士等地初级哨点医院报告的季节性流感阳性率超过40%。甲型和乙型流感病毒均有检出。

瑞士政府Covid-19科学顾问小组1月底发布的一项声明中称，自2022年12月初以来，因Covid-19而新增住院人数一直在减少，但由于其他呼吸道病原体的高流行和医护人员持续短缺，医院急诊科、普通病房和儿科诊所报告的病例量很大，对医疗卫生系统造成压力。这些病毒包括人类呼吸道合胞病毒、流感、肺炎球菌疾病和A组链球菌等。

与欧美相比，中国2022/2023年呼吸道病毒流行高发期在2月份出现了季末回升的趋势。在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呼吸科主任殷勇看来，这与疫情防控政策调整的时间以及开学季到来均密切相关。

“据我观察，目前除新冠之外的呼吸系统传染病有增多但远没到暴发阶段。除了易感人群流动性增加、季节性等因素外，也和一些人群在刚刚经历新冠感染后，免疫系统尚未完全恢复有关。在多病毒并行传播的过程中，如果发生交叉感染的情况，也即上呼吸道病原体增加，会增加累及下呼吸道，乃至出现肺炎的情况。” 殷勇对第一财经介绍称。

但他同时表示，无论是上海儿童医学中心还是其下辖的医联体单位，目前接收的相关发热病人总数仅是较去年增加，但还没有达到疫情之前的水平，而这可能演变成一个趋势性的现象。即便新冠病毒仍存在，此后的呼吸道病毒流行季，相关感染对于公共卫生系统的冲击大概率也会不升反降。

“因为其一，疫情期间，儿童等易感人群在接种新冠疫苗的同时也补种了流感疫苗，且目前流感疫苗从三价变为四价，基本能防范优势流感型别；其二，疫情之后，社会的公共卫生防控意识提升，而在学校等重要哨点场所，早发现的能力有所提升，进而避免大规模感染。”殷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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