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回应｜首例猪心移植患者去世，生存两个月创造医学里程碑

世界上第一个接受转基因猪心移植的人已经于3月8日去世，他在接受移植手术后生存了长达两个月时间。

医院方面表示，最近几天病人情况开始恶化，目前尚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贝内特的死亡。

3月9日马里兰大学发表声明后，马里兰大学人工器官实验室主任吴忠俊教授回应第一财经记者称：“患者存活两个月的事实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死亡原因有待查清

美国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UMMC)周三发布声明，宣布了接受猪心移植的晚期心脏病患者大卫·贝内特（David Bennett）死亡的消息。

领导贝内特心脏移植手术的外科医生巴特利·格里菲斯（Bartley Griffith）在声明中表示：“贝内特先生的去世让我们感到震惊。”

院方发言人黛博拉·科茨(Deborah Kotz)称，患者去世时没有发现显著的原因，研究人员计划对他的死进行彻底审查，并将结果发表在同行评议的期刊上。

贝内特于1月7日在马里兰接受了猪心移植手术，此后一直在康复。第一财经记者曾在手术后第一周联系马里兰大学人工器官实验室主任吴忠俊教授，1月15日吴教授回复称，患者已脱离ECMO（体外膜肺氧合），并能下地走路。

3月9日马里兰大学发表声明后，记者再次邮件联系马里兰大学团队，吴忠俊教授回应第一财经记者称：“患者存活两个月的事实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在患者接受移植手术一个月后，有当地媒体报道称，贝内特已经可以坐着观看超级碗直播，还能哼唱歌曲；他时常告诉陪护人员盼望能够早日出院回家。

当时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的医生也表示，患者的进展“缓慢但稳定”。他们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继续监测贝内特，以确保他的身体不会对新的心脏产生排斥反应。

研究团队还称，计划发表他们持续监测患者的发现，以便其他外科医生未来能够复制他们的工作。

上海市器官移植重点实验室主任、上海医学会器官移植分会主任委员朱同玉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从目前医院的声明来看，难以判断患者死亡的原因。我个人判断发生排斥反应可能是主要的因素，因为即使在人类的异体移植过程中，排斥反应也往往难以避免，而在异种移植过程中，这种供者和受者间基因的不匹配情况更加严重。当然也不排除其他方面的因素，比如感染等。”

创造异种移植医学奇迹

尽管这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手术只让贝内特的生命延续了两个月的时间，但它仍然创造了异种移植医学的历史，提供了极具价值的信息，有望在长期解决人体器官短缺的问题。

“我们获得了宝贵的见解，了解到转基因猪心脏可以在人体内正常运作（至少一段时间），同时免疫系统也能得到充分抑制。”参与猪心移植患者手术护理的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的异种移植专家Muhammad Mohiuddin在声明中表示，“我们将对此保持乐观，并计划在未来的临床试验中继续我们的工作。”

几十年来，医生一直在寻求有朝一日使用动物器官移植来挽救人类的生命。尽管现在器官移植手术数量已经大幅提升，仅在美国每年大约就进行4万例器官移植手术，但由于心脏供体的严重紧缺，导致仍有很多患者在没来得及等到供体前就去世了。

中国科学院院士、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心内科葛均波认为，心脏的组织复杂程度远超其他器官，因此首例心脏异种移植手术的成功实施意义尤为重大。

葛均波向第一财经记者评价称：“这一事件是人类器官替代治疗史上重要的里程碑。不仅是终末期心血管疾病，而且对其它器官替代治疗也具有划时代意义。”

由于物种基因的差异，异种器官移植容易引发器官排斥反应或病毒导致感染风险，此前在猪到人体的异种移植方面的大量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但近年来，随着基因编辑技术CRISPR–Cas9的出现，异种移植取得了重大进展。在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进行的最新移植手术使用了经过十种基因修饰的猪器官。

“异种移植真正大规模推广到人类，还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朱同玉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虽然异种移植仍然有很多限制，但是从这一例患者身上，我们看到更多的是未来异种移植的希望和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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